看到苏茉攥着破掉的酒瓶，踉踉跄跄驱赶小混混，司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，讲真的，她从未想过苏茉会出手。
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下去，再抬眼，司雅梨花带雨扑进顾聿泽怀里：“聿泽哥，我好怕。”
“不怕。”
当顾聿泽的手揽住司雅的肩膀，想死的心都有了，瞥见苏茉落下乘，想帮忙却被钉在原地。
苏茉捂住渗血的胳膊，看小混混的眼神冷如寒霜，三两下将几人打趴下。
“郑蕾，送局子。”
郑蕾拦住想走的苏茉，眼里都是不放心：“去医院处理伤口，否则别想走。”
拗不过她的苏茉，低着头，被郑蕾拽着离开，和顾聿泽擦肩而过，掀起他的衣角，也挡住他微扬的手。
翌日一早。
在陌生地方醒来的小团子，攥紧苏茉给她求的护身符，乖巧起身穿衣服，没有吵醒一旁的吴妈，小心翼翼走出小洋楼。
看着手里简陋的地图，小团子艰难找到周扬讲过军区最大领导的办公室。
她拽了拽上翘的衣摆，严肃地敲着门。
“进来。”
听到威严雄厚的嗓音，小团子默默给自己打气，迈着小碎步推门走进去。
看到进来的小豆丁，肖师长板着脸变得和蔼，夹着嗓子说道：“小朋友，来找谁啊？”
小团子攥紧衣角，扬起小脸，眼巴巴看着肖师长：“伯伯，我要检举顾聿泽，乱……乱……坏风气。”
磕磕绊绊说完的小团子，和肖师长手边的相片里的女孩重合。
只可惜，肖师长被小团子吸引全部注意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，他轻笑几声，走过去抱起小团子，擦掉她脸上的金珠珠。
“顾聿泽？小朋友，你是他的谁？有没有证据？”
小团子撸起袖子，藕节似的小手上全是淤青，看着惨不忍睹，啜泣道：“他不是沅沅阿爸，他坏，找坏阿姨欺负沅沅和阿妈。”
听到这话，本就对小团子有好感的肖师长，气不打一处来，手忙脚乱哄着小团子，眼神示意秘书长去查。
“沅沅？”肖师长耐心给小团子擤鼻子，是家里几个皮猴子没有的待遇：“爷爷帮你狠狠教训坏阿爸，好不好吖？”
“嗯。”
小团子揉着哭累的眼睛，抱着肖师长的脖子，打着小呼噜，陷进梦乡里。
半个小时，秘书长一回来，朝肖师长点了点头。
肖师长忍着怒火，叫醒小团子：“沅沅，醒醒，爷爷带你找回场子。”
困到睁不开眼的小团子，一听这话，睁开红肿的眼睛，握紧小拳头：“找场子！”
那小模样，逗得肖师长眉开眼笑，稀罕地抱在怀里。
秘书长担忧上前：“师长，我来吧。”
“不用，沅沅不重。”
瞅了眼肖师长两鬓的白发，小团子挣扎着下地，握住他的大手，扬起笑脸：“爷爷，牵手手，沅沅自己走。”
肖师长笑得牙不见眼：“好，爷爷牵紧沅沅。”
他幽怨横了秘书长一眼。
秘书长擦着头上的冷汗，下一秒，软嘟嘟的小手塞进手心，小团子眨巴着大眼睛：“伯伯，牵手手。”
幽怨的目光快凝出实质，秘书长佯装不知，握紧小团子的手，柔声道：“小沅沅，也要叫爷爷。”
“爷爷？”
“爷爷！”
哄得两个老家伙心花怒放，张秘书长瞥见警卫员上前，柔声道：“小沅沅，和肖爷爷先去，张爷爷等会儿就来。”
“好。”
小团子牵着肖师长，小短腿飞快倒腾，哼，坏阿爸欺负阿妈，沅沅要替天行道。
拐角处。
小团子被窜出来的司雅撞倒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疼得小脸紧皱。
司雅捂住小腹，当场洒泪：“沅沅，不喜欢我，没关系，但……为什么要伤害你弟弟？”
“弟弟？”
小团子仿佛被雷劈中一样，小嘴一瘪，故作坚强抹着泪：“你说谎，阿爸坏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呜呜，爷爷，沅沅没阿爸了。”
看到小团子哭成泪人，肖师长刚强一辈子的人也泪花翻涌，心疼地哄着她：“没事，爷爷帮你找新阿爸。”
“你谁啊？管什么闲事？劝你早点离开，否则聿泽哥来了，不好收场。”
肖师长沉着脸：“不走，又如何？”
不知怎的，司雅不敢与之对视，气恼不过，余光看到行色匆匆的顾聿泽，上前抓住肖师长的手，来回拉扯一下，啪叽摔在顾聿泽脚边。
她捂紧小腹，拽着顾聿泽的裤脚，泪水模糊脸庞：“聿泽哥，我肚子好疼。”
刚想行军礼的顾聿泽，被她痛呼引走注意，连忙蹲下身：“伤着哪儿了？”
“肚子，聿泽哥，我肚子好疼。”
司雅歪进顾聿泽怀里，指着小团子，哭诉道：“沅沅不光撞我，还让那人推我。现在，肚子好疼啊！”
话音未落，鲜血顺着司雅腿流下，打湿了地板。
顾聿泽冷冽看向小团子：“沅沅，道歉。”
小团子：“我没有，不道歉。”
顾聿泽：“沅沅，我没教过你，说谎不是好小孩。”
到底还是小孩，不被亲人相信，小团子委屈抱住肖师长的大腿，放声大哭：“阿爸坏，沅沅被撞，屁屁疼，还要沅沅道歉，沅沅不要阿爸了。”
顾聿泽脸上阴沉得吓人，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不是，他怎么又犯病了？
只要碰到司雅准没好事。
看这哭成泪人的小团子，顾聿泽心疼的不行，但说出来的话很伤人。
“沅沅，道歉。”
肖师长还半信半疑，当场所见，只怕小团子受的委屈更多，正想给小团子做主。
一抹身影划破风声，踩着顾聿泽的腰子，狠狠踹开，单手拎起花容失色的司雅，勾唇一笑：“不是说肚子疼吗？我有法子，保准你不再喊肚子疼。”
苏茉一拳接一拳砸向司雅小腹，没几下，司雅翻着白眼狂抖身体，绑在腿上的血袋就这么掉下来。
“哟，作弊啊？”
苏茉冷笑几声：“帮帮你呗。”
说着，她蓄力砸向司雅的肚子。
当顾聿泽上前阻拦，狠狠打向他的脸，他当即吐出带着血水的牙齿。
苏茉冷眼看他：“敢欺负沅沅？想死，直说。”
瞅着火爆脾气的苏茉，肖师长仿佛看到久违的身影，老眼瞬间雾蒙蒙。